中国正在讨论制定自动驾驶汽车路测规范

【财新网】（记者 安丽敏）按照中国现行法律法规，自动驾驶汽车还不能在公共道路上进行测试。7月初，百度CEO李彦宏乘坐无人驾驶汽车驶上北京五环引发巨大争议，关键点便是驾驶员双手离开方向盘构成违章。

现在工信部联合公安部和交通部计划制定自动驾驶汽车公共道路测试管理规范，给予自动驾驶汽车上路权限，同时也加以规范。

9月4日，工信部装备司组织召开了《智能网联汽车公共道路适应性验证管理规范（试行）》（下称《规范》）讨论会。接近工信部人士告诉财新记者，《规范》尚处于讨论阶段，但已经形成基本框架。

前述人士称，自动驾驶汽车路测申请流程与国际惯例类似，测试主体提出申请，主管部门设定申请门槛条件，颁给符合要求的申请者测试牌照。

申请主体并没有特别限制，除传统汽车公司和零部件公司外，互联网公司和高校院所等均可提出申请。但自动驾驶车辆进入公共道路前，需要经过5000公里实车验证和第三方技术机构验证。

相比美国加州的路测规定，中国路测拟定门槛较为严格。

加州交通管理局官网显示，申请自动驾驶测试的企业要缴纳500万美元（约合人民币3270万元）保证金，车辆安全方面仅要求“上路前已经尽可能地模拟了真实交通条件，申请者已经合理确定在公共道路上操作车辆是安全的”。取得牌照的企业需要按年度上报路测数据和“脱离”次数及原因。“脱离”（Disengagement）是指进入自动驾驶系统失败或需要人工干预的情况。

自2014年9月开始实施自动驾驶路测规定后，截至今年9月1日，加州交通管理局共发出40张路测牌照。

了解路测政策制定内情的汽车企业人士称，中国要求路测前实车验证和第三方机构验证，是为了保证安全，“总不能随便一个车都能开到路上去”。

上述条件对于汽车企业来说易于实现，一些科技公司则面临困难。一位不愿具名的自动驾驶系统初创公司高管认为，上述门槛要求将带来成本压力，而第三方技术机构验证还带来复杂的流程。“这些门槛制定并不科学，比如5000公里实车验证的依据是什么？”该人士说。

蔚来汽车董事长李斌不认可上述说法。他表示，在美国，缴纳500万美元保证金的资金压力更大。蔚来汽车已经获得了加州路测牌照，蔚来汽车是中国电动车初创公司，现已完成三轮融资，其投资人包括腾讯、百度、高瓴资本、红杉资本等，其首款量产车型ES8预计将在今年年底上市。

虽然对于门槛要求持不同态度，但所有受访企业均称，希望自动驾驶路测管理规范尽快出台。

前述初创公司高管表示，自动驾驶技术是各国极力拼杀的领域，尽快开放测试能够帮助中国公司取得领先地位。

实际道路测试对自动驾驶技术至关重要。自动驾驶技术包含感知、决策和执行三个层面，在感知和决策中，需要人工智能的参与，而人工智能需要深度学习，即熟悉各种实际道路状况，并最终形成“驾驶经验”。

封闭环境没办法完全模拟现实世界的交通情况。谷歌曾预计，要想覆盖大部分工况，需要10亿英里驾驶经验。由此可见，拥有数据和经验最多的公司才能占据领先地位。目前谷歌是自动驾驶累积里程最高的公司，今年5月达到了300万英里。

但自动驾驶汽车走向公共道路，还需突破多重现行法律限制。

譬如《道路安全法》中规定，车辆驾驶者限定是持有驾驶执照的人，不包含自动驾驶系统。《道路交通安全法实施条例》中也有“不得试车”的规定。

自动驾驶汽车实际路测需要对上述法律法规进行修订。接近政策制定部门的人士称，还有《标准化法》和《测绘法》，也需要对自动驾驶汽车做出豁免或者补充修订。

因流程复杂，参与自动驾驶公共道路管理规范讨论的人士均称，何时能够发布还没有时间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