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字揭秘：他们一起生活一起工作，一起搞丢了数十亿美元，FTX帝国失败内幕（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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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日报》揭秘了FTX这个加密货币第二大平台的崩塌过程。多方迹象表明，这个加密货币帝国倒闭并不是意外，而是从一开始就几乎是一团糟，在公司财务和个人生活方面都没有什么界限。

上周，班克曼-弗里德价值320亿美元的加密货币交易帝国，在一场白热化的破产中倒闭，愤怒的客户、加密货币信徒和硅谷大佬们不得不问一句，看起来如此有希望的公司怎么会如此迅速地内爆？

FTX公司的两位最关键人物，班克曼-弗里德和卡罗琳·埃里森。来源：推特账户@Jana_Leiiin

新出现的情况表明，FTX并不只是被竞争对手击倒，也不是被糟糕的交易或今年加密货币价值的无情下跌所破坏。相反，这个企业一直处于混乱中。

根据法庭文件、向银行家展示的公司资产负债表以及对员工和投资者的采访，从最初开始，这个公司就是一个由企业实体、客户资产和班克曼-弗里德本人组成的一团混乱，没有人能够确切地说出哪些资产属于谁。检察官们现在正在调查这家公司的倒闭。

根据高管在联邦法院提提交来指导FTX破产的文件显示，班克曼-弗里德的公司既没有会计部门，也没有正常的人力资源部门。公司资金被用来购买房地产，但没有保存记录。甚至没有一份雇员名册，更不用说他们的雇佣条件了。

破产文件称，一个实体的未偿还贷款，包括给班克曼-弗里德个人的至少10亿美元和给一个高级副手的5.43亿美元。

管理FTX及其相关公司的人的生活也同样模糊不清。他们中的10人，在巴哈马的一个高档度假胜地价值3000万美元的顶层公寓里共同生活和工作。工作时间漫长，工作和娱乐之间的界限很难辨别。

据前雇员说，班克曼-弗里德的公司上层员工之间的浪漫关系很普遍，使用兴奋剂也很常见。

班克曼-弗里德现年30岁，工作繁忙，在六个屏幕之间来回穿梭，每天只睡几个小时。据前雇员称，他一度与他的交易公司Alameda Research的28岁首席执行官卡罗琳·埃里森发生恋情。

埃里森曾在推特上说：“没有什么比经常使用安非他明（一种中枢兴奋药物）更能让你体会到，很多正常的、没有使用药物的人类经验是多么的愚蠢。” 

Alameda Research的首席执行官卡罗琳·埃里森。来源：推特账户@IrvingBabbitt

在外界看来，班克曼-弗里德是加密世界的骑士。他设法说服立法者、投资者和爱好者，自己已经建立了一种新的金融模式，敦促美国国会和监管机构批准他的加密货币交易模式。

班克曼-弗里德说，在他的加密货币交易交易所FTX，头寸和风险由计算机交叉检查，算法将在几毫秒内做出反应，以保护不良交易不会蔓延到其他客户身上。

在推特上，他警告竞争对手，称他们的交易为不安全的做法。

但在幕后，班克曼-弗里德自己也在承担巨大的风险。尽管他公开表示，Alameda只是交易所的一个普通交易商，但这个公司在购买初创企业的股份时，以其他用户无法获得的信贷进行交易，从而积累了80亿美元的待付账单。这些钱中的大部分属于FTX的客户，很可能已经消失。

在短短一周多的时间内就从行业典范变成了破产，FTX的迅速倒闭，重新引发了人们的疑问：对加密货币的可行性、其不受监管的地位，以及这么多富有的投资者如何被误导这么久。

近年来，投资者已经向数字货币投入了数千亿美元的资金，一向古板的金融机构也终于加入了这一行动。

被任命来指导班克曼-弗里德的公司破产的高管约翰·雷三世说，FTX的状况是他在几十年的职业生涯中看到的最混乱的，甚至都超过了安然公司的会计丑闻。他在一份法庭文件中说，这家公司的许多数字资产记录似乎丢失或不完整。很多时候，他都无法找到相关银行账户。

在上周的破产文件中，一家位于肯尼亚的汇款公司被列为FTX实体。这让其首席执行官伊莎贝拉·若赛罗（Elizabeth Rossiello）感到惊讶。

若赛罗说，在2021年的一份财务报告中，FTX说已经同意以大约2.2亿美元的价格收购她的公司。事实上，FTX从未这样做，没有任何协议，也没有任何价格。她说：“我们将成为他们在非洲的独家合作伙伴，仅此而已。”  

约翰·雷在法庭文件中说：“从打折的系统诚信和错误的海外监管，到控制权集中在极少数没有经验、不成熟和可能放弃操守的个人手中，这种情况是前所未有的。”

全面了解FTX出错原因的可能还需要几个月的时间，但对这个公司所做的事情，以及其高管如何运作的复盘表明，此公司的公众形象——所谓一支由优秀的量化师组成的团队为风险带来了复杂的数字化方法，只是一个幻觉而已。

班克曼-弗里德将客户资金的滥用，归咎于马虎的记录保存和大量意外的客户提款。

他11月10日在推特上说：“我很抱歉，这是最大的事情。我搞砸了，我本应做得更好。”

金童

班克曼-弗里德的豪言壮语和谦逊的结合，吸引了加密货币信众和那些参加达沃斯会议的达官贵人。

投资者向这位乱蓬蓬头发的“英雄联盟”粉丝经营的公司投入了数十亿美元，他穿着破旧的T恤衫，睡在懒人沙发上。他在斯坦福大学校园里由两位知名教授培养长大，精通高学历者擅长的语言。

与大多数年轻的创业公司不同，FTX似乎从每天数十亿美元的加密货币交易中获得了丰厚的利润。但班克曼-弗里德看上去和其他加密货币创始人不一样，说他积累财富的唯一目的是把它送出去，这是一个被称为有效利他主义的运动的一部分。他还主动游说立法者来驯服狡猾的加密货币市场。

班克曼-弗里德的企业似乎是加密世界的定海神针。在从红杉资本和加拿大安大略省教师退休基金会等投资者那里筹集了约20亿美元的资金后，FTX似乎资金充裕。

然而，去年年底，这个公司开始给巴哈马的银行打电话，提出了一个不寻常的提议。据银行家称，其提议是将现金存入FTX的加密货币贷款平台，以换取高达12%的利息。

然后，在5月，加密货币市场崩溃，使几家加密货币公司倒闭。班克曼-弗里德扮演了白衣骑士的拯救者角色。

FTX和交易公司Alameda提供了数亿美元的信贷，以支持一个陷入困境的加密货币贷款平台BlockFi，并为使贷款公司Voyager Digital免于破产进行了一次不成功的投标。

班克曼-弗里德的英雄事迹，引起了人们将其与JP·摩根帮助结束1907年美国金融大恐慌的私人救助相比较。

他在7月对《华尔街日报》说：“一些遇到问题的小公司确实承担了重大的、不相称的责任和风险”。

没有界限

在幕后，Alameda这个交易公司和FTX这个交易所之间的纠葛远远超出了外界的认识。

一位潜在投资者对这两家公司之间似乎没有防火墙感到担忧。2018年12月，亚历克斯·帕克（Alex Pack）在香港奕居酒店49层的Cafe Gray Deluxe餐厅里第一次见到了班克曼-弗里德。

当时，作为专注于加密货币的风险公司蜻蜓资本的管理合伙人，帕克正在考虑对Alameda进行投资。他被这位衣衫不整的创始人吸引住了，他穿着短裤和T恤衫，迟到了20分钟才来开会。

在长达一个月的尽职调查过程中，蜻蜓资本发现了2018年4月的一个交易错误，曾使Alameda损失了1000多万美元。帕克说，蜻蜓资本是在与Alameda公司的交易员交谈后才了解到这一损失的，这个公司提供的财务资料并没有追溯到足够长的时间来揭示它。

帕克说，当被问及这一损失时，班克曼-弗里德显得很淡定。现在是Hack VC公司的管理合伙人的帕克说：“我们当时觉得，这是一些相当鲁莽的冒险行为。”

谈判后来破裂了，因为班克曼-弗里德透露，Alameda正在开发将成为FTX的加密货币交易所，但他只希望蜻蜓资本的钱用于Alameda，而不是用于新项目。帕克说：“Alameda和FTX是绑在一起的，如果我们要投资的话，用我们的钱来资助他的新业务，这对我们所投资的业务是不利的，这让我们感到很不爽。”

班克曼-弗里德经常说，Alameda与FTX上的任何其他交易商遵守同样的规则。他在7月对《纽约时报》说：“没有任何一方拥有特权。”

他长期以来一直称赞FTX的“风险引擎”的优点，这个系统可以监测交易者在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加密货币中的投注。如果某人的赌注出现问题，系统会要求提供更多的抵押品。如果交易者没有及时给他们的账户充值，FTX可以清算此交易者的资产。

然而，根据破产法庭的文件，Alameda有一个“秘密豁免”通道，允许它在某些情况下避免清算。这些文件并没有详细说明豁免的细节。

Alameda的特殊地位，使其能够有效地拉着FTX公司一起，累积高达80亿美元的债务窟窿。根据《华尔街日报》查看的FTX公司11月7日准备的一份财务文件，其中大部分资金用于购买初创企业和不知名的数字货币的股权，这些数字货币不容易被出售以筹集现金。

文件显示，在2021年8月至2022年4月期间，Alameda花了11亿美元购买Genesis Digital的股权。Genesis Digital等比特币挖矿公司近几个月来价值暴跌。

FTX在东京的新办公室还没来得及使用。来源：FTX推特账户

Alameda还投资了Anthropic，这是一家人工智能初创公司，去年由有效利他主义运动的信徒创立。Anthropic在一份新闻稿中说，班克曼-弗里德和FTX的一些高管领投了对这家公司的一轮5.8亿美元的投资。文件显示，这笔投资实际来自FTX公司。

此外，文件显示，Alameda还投资了支持FTX的风险投资基金，包括在红杉资本管理的两个基金中投资2亿美元，在Paradigm管理的一个基金中投资2000万美元。

文件说，在他们倒闭之前，Alameda和FTX对其风险和加密货币投资的估值超过50亿美元。

FTT值多少钱？

班克曼-弗里德的交易公司和交易所的命运，在另一个重要方面交织在一起。

根据《华尔街日报》查看的财务文件，Alameda高度依赖其持有的FTT代币，这是FTX在2019年推出的一种加密货币。

长久以来，人类赋予某些物体以价值。一张美元钞票毕竟只是一张纸。但它的价值来自于几百年来形成的传统和协议、法律和惯例。

加密货币将其压缩到了按键的敲击上。用一些代码制作一个加密代币，起一个名字，让别人相信它值10美元。如果你持有十万个这样的代币，理论上，你现在就有了价值一百万美元的资产。

加密货币投资者认为FTT代币类似于FTX的股票，随着FTX成长为世界上最大的数字货币交易所之一，其价值飙升。

Alameda持有FTT的绝大部分现存份额。根据文件，在倒闭之前，Alameda曾将其FTT的价值标注为55亿美元。

这些代币为Alameda提供了一种超级力量：此公司可以将其储藏的FTT作为抵押品，并借入其他加密币来资助其交易策略。

但这个策略有一个很大的缺陷：如果FTT的价格崩溃，Alameda的资金渠道就会枯竭。

提交给法庭的文件，还列出了50亿美元的serum币和17亿美元的solana币，这些代币有时被称为 “山姆币”，因为班克曼-弗里德在推广它们时发挥了作用。

Alameda在2020年创造了serum币，而solana币是由Alameda支持的一家创业公司推出的。FTX将这些代币在其交易所上市，使它们在加密货币投资者中具有可信度，并有助于提升其价格，而Alameda则将其价值计入其资产负债表中的资产。

FTT币价格走势。

serum币价格走势。

solana币价格走势。Alameda的绝大部分价值都来自这三种代币，其价值在过去一年已经跌去90%以上。

班克曼-弗里德最得意的交易之一，是帮助他自己的船免于沉没。

据熟悉此事的人士称，进入夏季后，加密货币借贷平台BlockFi持有价值数亿美元的FTT作为贷款的抵押品。如果贷款人破产了，清算这些代币将使FTT崩溃。FTX向BlockFi提供了4亿美元的循环信用贷款，使贷款人得以维持下去。

BlockFi一位女发言人说：“BlockFi不知道，也没有参与FTX或其对手方所做的任何不当的商业行为。”

6月6日，当裁员浪潮在加密货币行业掀起时，班克曼-弗里德在推特上说，FTX将“在其他人裁员时继续发展”。  

熟悉此事的人说，当月晚些时候，FTX在没有公开通知的情况下，裁掉了约20人，大部分在巴哈马。他们说，FTX要求一些人签署保密协议。

游戏爱好者

班克曼-弗里德离开麻省理工学院后，在高科技交易公司简街资本开始了他的职业生涯。为了找乐子，他和一些同事玩起了考验智力的游戏，比如疯狂国际象棋，一种由四个人在两个棋盘上玩的快速版游戏。

他在2017年成立了Alameda，两年后成立了FTX。这个交易所专门从事永续期货、杠杆代币和期权等异国投资。此类市场允许交易员进行巨大的、由债务驱动的赌注，美国监管机构禁止美国人进入交易。

在香港呆了一段时间后，班克曼-弗里德和FTX在巴哈马安了家，2021年搬到那里，以利用这个岛国对加密货币友好的监管制度。

在这个群岛的新普罗维登斯岛，一个80平方英里的绿洲，对金融精英来说就像一个小俱乐部，据岛上的人说，FTX公司的登陆引起了轰动。这家公司迅速收购了高端房地产。

当地人说，他们很高兴能成为新一轮产业浪潮的一部分。巴哈马总理菲利普·戴维斯在几次公开演讲中说，他希望FTX能帮助巴哈马成为加密货币世界的中心地带。今年早些时候，当有机会购买FTX股权时，一名巴哈马FTX的工作人员说，员工们每人花了数千美元购买股票。

据熟悉此事的人说，FTX花了数千万美元在住宅上，将部分海滨度假村变成了FTX的一部分。这些人说，这个度假村保持一家餐厅24小时营业，以服务FTX公司的员工。

筹资能力

2021年，硅谷正处于全方位的加密货币热潮中。

Coinbase直接上市，使这家公司在第一天就成功达到了650亿美元的市值。根据PitchBook的数据，风险资本家在2021年上半年向加密货币和区块链初创公司投入了超过90亿美元，几乎是他们在2020年全年投资的三倍。

FTX从未真正经历过初创企业常见的亏损阶段。

根据《华尔街日报》查阅的财务报表，这个交易所在2020年的收入为8990万美元，产生了1440万美元的营业利润，这是其第一个完整的业务年度。但是负责见证FTX破产的高管雷在法庭文件中表示，他对这家公司过去的财务报表有疑问。

熟悉此事的人士说，班克曼-弗里德能够支配任何交易的条款。其中一位人士说，一家投资公司被告知，对班克曼-弗里德推荐的一个创业公司，他侠只有不到一周的时间来决定投还是不投。这名人士说，当这家公司要求查看更多资产负债表的信息时，这家初创公司拒绝提供这些信息。

潜在的投资者说，与典型的创始人四处找钱相比，班克曼-弗里德显得对此不感兴趣。他经常把这个任务交给另一位高管拉姆尼克·阿罗拉(Ramnik Arora)，自己转而去做其他事情。

根据红杉9月份在其网站上发表的一篇关于FTX的文章，在向红杉资本（这个公司曾支持过硅谷一些最大的公司）进行电话推介时，班克曼-弗里德同时在玩视频游戏“英雄联盟”，这篇文章后来被删除。

在短短七个月内，数十位投资者成群结队地涌向这个世界上最热门的初创企业之一，向他的公司投入了约20亿美元。

大笔开支

班克曼-弗里德自己向民主党政治家提供了数百万美元的捐款，并资助各种事业，包括应对气候变化和治疗热带疾病。他更深入地投身于有效利他主义运动。

FTX花了大价钱来吸引新客户。这家公司去年同意在19年内支付1.35亿美元，在迈阿密热火队比赛的篮球馆上印上其标志。

这笔交易似乎使FTX进入了美国企业的上层。随后其又赞助了更多的活动，包括一级方程式赛车队、著名的国际象棋比赛、电竞组织和其他NBA球队。

其广告中的体育明星包括汤姆·布雷迪和斯蒂芬·库里。大多数广告传达的信息是，想加入加密货币的热潮，是不是了解加密货币并不重要，你只需使用FTX应用程序。

在一个广告中，退役的波士顿红袜队击球手大卫·奥尔蒂斯在电视上观看比赛时接到了一个电话。奥尔蒂斯说：“你要进入加密货币领域了？用FTX？斯蒂芬和汤姆在吗？哦，我加入了，哥们。”

裂缝出现了

今年的加密货币崩溃给硅谷带来了寒意。

但班克曼-弗里德需要更多钱，他想再拿10亿美元来收购被打倒的加密货币初创公司，巩固他对这个行业的控制。

币安创始人、CEO赵长鹏。来源：币安官方推特

据两位与班克曼-弗里德交谈过的投资者称，他向潜在投资者描绘了一个宏伟的愿景，提出了收购Robinhood Markets公司的想法。

但他在硅谷遭到了打击。班克曼-弗里德转向了拥有丰富石油资金的中东主权财富基金。在上个月的沙特未来投资计划中，他会见了公共投资基金的官员，并向他们介绍了自己的公司。在那里，他飞往阿布扎比，希望从这个酋长国的财富基金中获得投资。

但他空手而归。

11月2日，加密货币媒体CoinDesk发表了一篇文章，详细披露了Alameda泄露的财务数据。文章显示，这家交易公司的资产负债表，是被价值数十亿美元的FTT和各种“山姆币”撑大的。

Alameda的首席执行官埃里森在推特上说，泄露的资产负债表只反映了“我们公司实体的一部分”。

但损害已经造成了。

CoinDesk的报道引起了世界最大加密货币交易所币安创始人赵长鹏的注意。币安是FTT的重要持有人，拥有超过5亿美元的代币。

11月6日，赵长鹏在推特上说，币安将出售其持有的FTT，此举有可能导致价格崩溃。尽管许多观察家将此举归结为他与班克曼-弗里德的长期以来的争斗，但赵长鹏表示，他在保护币安免受持有非流动性代币的风险。

埃里森在推特上说，她的公司将“愉快地”以每个币22美元的价格成堆地购买FTT代币。一位熟悉此事的人士说，币安就这一提议与她进行了联系，但从未得到回复。

赵长鹏的几条推文中点燃了对FTX的挤兑之火。11月6日周日，这家加密货币交易所遭到了价值约50亿美元的提款。

如果FTX像传统券商那样管理客户资金，它就会把这些资金与其他业务分开。

但熟悉此事的人士表示，FTX曾将价值数十亿美元的客户资金借给Alameda，以支付其债务。

班克曼-弗里德对有关FTX故意将客户资金借给Alameda的报道提出异议。在Vox网站周三公布的一份文本交流中，他指责“混乱的会计”，并补充说：“直到几周前，我才意识到它的全部规模。”

隐蔽的贷款，使大量的提款变成了致命的打击。

班克曼-弗里德在11月7日的一条推特上写道，“FTX没事，资产很好。”

但在幕后，他正心急火燎地寻找一个财大气粗的投资者来填补这个漏洞。据熟悉谈判的人说，他接触了竞争对手的加密货币交易所Coinbase和Kraken，但这些讨论毫无进展。

他被迫转向他的对头，币安公司。

一位熟悉此事的人士说，11月7日晚，赵长鹏正在迪拜的办公室里编辑他即将在巴厘岛举行的全球领导人会议上的讲话，这时他收到了班克曼-弗里德通过Signal（一种加密信息应用）发来的信息。这名人士说，FTX首席执行官向他的竞争对手表示祝贺，并将币安描述为FTX的完美买家。

11月8日上午，班克曼-弗里德给他的团队发了一条信息。他对这种混乱局面表示歉意，并感谢他们的努力。

曾在FTX担任高级营销专家的纳撒尼尔·惠特莫尔说：“很明显，一切都完了。”

当天上午，币安宣布了一项不具约束力的收购FTX的交易。这一消息震惊了那些曾经相信班克曼-弗里德远见的投资者，也震惊了他的员工，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对FTX的问题一无所知。

一位熟悉此事的人士说，当币安公司高管仔细研究FTX的账目时，他们发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混乱的局面。此外，需要填补的窟窿还在不断增加。这名人士说，FTX先是说是20亿美元，然后是50亿美元，最后是80多亿美元。

FTX员工和班克曼-弗里德经常关顾的餐厅Island Brothers外景。来源：Island Brothers谷歌地图

据熟悉此事的人士称，在谈判进行期间，FTX的许多律师都辞职了，这也是这家公司员工大范围外流的一部分。

11月9日，班克曼-弗里德给币安发信息询问最新情况：“大家好，我们仍然非常高兴能与你们一起工作。我们显然也看到有很多公开的声称泄密的信息，但毫无疑问我们不知道这是否是真的。我们很想从你们那里得到关于这个问题的确切答复。”

三分钟后，赵长鹏回信给FTX负责人。他说：“山姆，我很抱歉，我们将无法继续这项交易。问题太多了。CZ（赵长鹏的简称）。”

恶果

班克曼-弗里德匆忙从其他投资者那里筹集资金，他们在向他追问客户资金的情况。

在11月9日的一个电话中，他告诉潜在的投资者，FTX已经吸收了160亿美元以各种加密货币计价的客户资产，并将其中一半以上的资金借给了Alameda。

根据《华尔街日报》听到的电话录音，班克曼-弗里德有点词穷，他对潜在投资者说：“有……有……有……让我们称之为大约80亿美元规模的，呃呃呃，持仓差额，它很快就会达到我们没有足够的流动资产来满足提款的那个点。”

据一位熟悉此事的人士称，在11月9日与Alameda员工的视频会议上，首席执行官埃里森表示道歉，并说她让员工们感到失望。

熟悉此事的人士说，埃里森说，她、班克曼-弗里德和另外两名FTX高管，知道将客户资金输送到Alameda的决定。

据熟悉此事的人士称，许多Alameda公司的员工对这些消息感到震惊，第二天就辞职了。

一位前同事说，埃里森戴着一副大框眼镜，以善于与那些有相同兴趣的人交往而出名。但这名人士说，在高压力的交易情况下，她往往会变得沉默寡言，并可能被更大声、更外向和自信的同行，特别是班克曼-弗里德所强迫。

11月10日，《纽约时报》报道称，FTX用客户的资金来支持Alameda。加密货币社区对这位FTX负责人的态度急转直下，他在社交媒体上被称为“Scam Bankrun-Fraud（山姆·班克曼-弗里德名字的谐音，意为，诈骗 银行挤兑-骗局）”。

另一个加密货币公司Kraken首席执行官杰西·鲍威尔在推特上说：“我真的在努力控制我的愤怒，这不是因为目标太高和失误。这是因为鲁莽、贪婪、自利、傲慢、反社会的行为，导致一个人为了自己的个人利益，把这个行业十多年来赢得的所有来之不易的进步，都拿出来冒险。”

第二天，FTX申请破产。倒闭震动了加密货币世界。11月10日，加密货币贷款平台BlockFi也停止了提款，并准备申请破产。

11月16日暂停提款的加密货币贷款机构Genesis在一条推文中说，它已经聘请了顾问，正在寻找所有的选择。

FTX员工和班克曼-弗里德经常关顾的餐厅Island Brothers内景。来源：Island Brothers谷歌地图

在倒闭前不久，FTX雇佣了一家巴哈马保安公司来保卫FTX总部。消息传出后，大多数非本地的FTX员工离开了这个小岛。保安人员说，他们发现自己在保护一所几乎空置的建筑物。

上周末，班克曼-弗里德和由剩余员工组成的骨干团队试图筹集资金，以填补FTX 80亿美元的窟窿并偿还客户。

餐厅员工说，在公司倒闭之前，FTX的员工经常去一家名叫Island Brothers的餐厅，这是一家高档的法国小酒馆，离公司FTX总部只有几步之遥。

当班克曼-弗里德的父亲约瑟夫·班克曼来到巴哈马首都拿骚与儿子相处的过程中，餐厅店主认识了这位斯坦福大学税法学者。上周，FTX的倒闭使老班克曼怀着忧郁的心情来到了Island Brothers。

餐馆老板说，在几句寒暄之后，老班克曼崩溃了，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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