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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墨尔本的打工生涯:厨房即地狱,临时工被“物尽其用”(组图)

1个月前 来源: 喜喜见闻 原文链接 评论0条

最近我在厨房呆得有点儿久。

在市中心有一家非常受欢迎的美式烤肉餐馆,我曾经在7年前刚来墨尔本的时候去吃过,味道还可以。最近突然发现它开始在这个日结的App上发布工作,职位是“Front of House”。在我屡次申请未果后,经理终于被我的执着感动了,把周五、周六两天的工作一股脑给了我,周五的工作时长为3小时,周六则为6.8小时。

我在墨尔本的打工生涯:厨房即地狱,临时工被“物尽其用”(组图) - 1牛肉+猪肋排,刷高热量烧烤酱

经理随后给我发了消息,特意强调除了送餐,还有一些洗碗的工作。我回复道没问题,想到肯定是在送餐的间隙,帮着洗洗碗而已。而且洗碗也并不是真的手洗,先用高压水枪冲掉食物的残渣,然后放进商业洗碗机,等到机器轰隆隆的声音结束,清洗工作就完成了。

周五的墨尔本气温首次达到了29度,我边羡慕晚上出来吃喝玩乐的人们,边沮丧地从头到脚穿上一身黑,带着上坟的心情,走进了饭馆的大厅。

过了好一会儿,几个工作人员才弄明白我的任务,我需要把食物送到顶层,因为那里当晚会有露天party。流程也很简单:等厨师做好一道小食,就会喊我的名字,我就举着托盘儿上去,把它放在吧台上,任务就算完成了。

当然了,澳洲人工这么贵,我们这种临时工肯定会最大程度的被“物尽其用”。果不其然,在等待送餐的期间,他们让我马上、立即投入洗碗的工作。这个洗碗台设置得还是比较合理的,最右边是服务员送进餐具的地方,然后就是两个大水槽,配有高压水枪,右边是放碗架的地方,先把食物残渣冲掉后,再放进碗架,然后顺势推进洗碗机中,洗好之后,再挪到洗碗机左边的台子上即可。

我看着台面上堆成小山的各类碗碟、餐具,厨师不停送来的沾满了油脂的烤盘,水池里面漂浮着令人作呕的食物残渣,皱着眉头,不情愿的系上围裙,戴上手套,开始忙活起来。但眼睛却时不时瞟向厨师,心中却期盼赶紧去派送下一道小食,我好可以走去户外,逃离这里几十秒钟。

我在墨尔本的打工生涯:厨房即地狱,临时工被“物尽其用”(组图) - 2油炸食品,澳洲人民的最爱

另一个我不愿意呆在这里的原因是,洗碗台和油炸食物的区域仅仅只隔着一个过道,一盆盆“香酥脆嫩”的金黄色炸物从这里不停的产出着:薯条、鱼柳、鸡翅、羊肉、蘑菇、洋葱……

计时器响个不停,油烟滚滚而来。我开始为我的健康担心,不禁想到一篇网上的文章,吸入做饭的油烟,也有患癌的风险。这个厨房虽然专业,头顶也有工业排气扇,但是煎炸的工作实在太过频繁,这些抽油烟机也力不从心起来。

来的不仅有油烟,还有高温。

随着就餐高峰期的到来,越来越多的炸物也被投入进滚烫的油锅里。厨师一边根据点单快速把各类已经准备好的食材扔进油锅,一边还要向主厨报告出锅时间。厨房仿佛不再是厨房,而是一支战斗部队。只有一丝不苟的服从主厨的命令,才能在这有限的时间里打一场“胜仗”。

室内温度随着各类炸物和商业洗碗机的蒸汽而迅速升高,我虽然已经把T恤的袖子撸到最高,可还是架不住汗水已经打湿了脑门。

负责炸物的厨师恰巧也是中国人,我们两个人边干活边闲聊,这样时间也好挨过一点。他已经在澳洲呆了12年,拿到身份之后就去学习了政府资助的免费课程——西厨。毕业后已经在这个厨房干了一年多的时间,主要工作就是负责准备食材和把食材扔进油锅。炸物区要比厨房的其他区域关门晚,毕竟客人喜欢边喝啤酒边吃这些下酒菜,周末的时候还要待命到夜里12点半才能下班。

“虽然住在墨尔本很偏僻的西区,但是幸好火车周末24小时运营,而且相比之前做过的咖啡馆早午餐,这里还是相当轻松的。”厨师满意的告诉我。

周五的工作很快就结束了,我松了口气,迫不及待地离开了这个烟火气过重的地方。

周六上班之前虽然进行了一番心理建设,但收效甚微。当天的最高温度已经攀升到了31度。走在户外,仿佛一个巨大的吹风机正对着我的脸狂吹热风。如果户外都热成这样,那厨房得什么样?我已经有了上当的感觉:打着送餐的幌子,其实就是去洗碗。

到了厨房,厨师已经在制作当日小食了。我翻看了菜单,一共才需要送5道菜,这意味着在这6.8小时内我的主要任务就是洗碗,送餐的时间预估不会超过30分钟。真不明白为什么不能派一个自己的服务员拿到上一层,再来雇一个洗碗工。

我轻车熟路的系上围裙,开始处理堆积如山的碗碟。周六的用餐高峰期比周五来得更早,很快汗水就浸湿了我的衣服,除了汗水,我还笼罩在又厚又重的油烟味中。

等到厨师叫我把小食端到楼上的时候,我从没有这么期待过。屋顶上满是享受夏日阳光的人们,他们边随着欢乐的节奏边随意地摇摆着身体,边享受着填满了冰块的鸡尾酒,放下食物,闻了闻自己满身的油烟味,我又钻回了“地狱”。

幸好这家饭馆今天有自己的洗碗工,或许他们知道周六这种高峰时段,让一个临时工来洗碗根本不够。总之,我刚干了没一会儿,洗碗的小哥就回来了。他就如救世主一般降临在我的身边,我心花怒放,马上腾出位置给他。我俩很快就达成了默契:他快速的清洗、整理餐具,放进碗架,然后推进机器,洗好的餐具我则负责擦干,再放回到正确的位置。这样可以保证厨房和大堂的正常运转:厨师们可以随手拿到需要的烹饪器具,而服务员们也有干净的碗碟、餐具。

当这名越南小哥知道我的轮班将于10:30结束的时候,他似乎就跟上了发条一样,洗得更快了,因为他知道我回家之后,所有的工作他就要独自在午夜前完成。他虽然洗得飞快,但是仍旧赶不上服务员和厨师送来用过的器具的速度,而且只要稍有松懈,台面上马上就会没有任何多余的空间。

做一名洗碗工,必须要保证时刻全神贯注、高速运转。

这时,服务员体贴的给我们送来了装满冰块的柠檬可乐,还不忘感慨:“啊,这里实在是太热了,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还能坚持工作的?”

我边目送他离开的身影,边在心中默默流泪:我以为我也会做你的工作。

当我工作结束的时候,我的慢性咽炎犯了,想必是呼吸了太多油烟,引起了喉咙的不适。我边咳嗽边和洗碗小哥和中国厨师说了再见。但是台面上需要清洁的物品仍旧堆积如山,四台炸锅还在过高速的运转着,抽油烟机还是力不从心。

我想起之前一个厨师告诉我,在澳大利亚餐饮界,几乎每个厨师都在滥用毒品和酒精。此言不假,一则新闻就很好的说明了这个问题:在六年的时间里,一名名为戴尔-克兰斯韦克的厨师就通过吸毒和酗酒来缓解作为厨师的工作压力。29 岁的他,为了应付每周 70-80 小时的工作时长和随之而来的睡眠问题,他每周在大麻、右旋苯丙胺、酒精和摇头丸上花费约 800 澳币。

难怪之前有一次服务下午茶,客人正式到来之前,我抓紧趁空隙把午饭吃了,然后拿出维他命D,刚放进嘴里,厨师马上就神秘的凑了过来,边挤眼睛边和我说:“你刚才吃的是不是MDMA(摇头丸)?”

写过《厨室机密》的安东尼-伯尔顿也在书中提过他的经历,做洗碗工和厨师的时候,他也要靠化学性毒品和烈酒才能撑过整晚。

肮脏的地板,超负荷的运转,高油脂的食物,闷热难忍的环境,这一切就是餐饮业的现状。厨师们和洗碗工们以牺牲自己的健康去制作这些垃圾食品,换取微薄的工资,食客再以自己的健康为代价去购买这些垃圾食品,最终实现了食物链的完美闭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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