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兵的自述:孩子喊着“妈妈”跳进水井,这是我一生的罪孽
1941年春天,日军第59师团第10旅团44大队第1中队在莱芜县颜庄驻守。日本新兵金子安次被分到颜庄,在这里进行为期三个月的新兵训练。
一天中午,大队本部发来一条命令:八路军在莱芜与新泰交界处的一个村子休整,命令第1中队赶去将其歼灭。
第1中队的80名士兵迅速集结,于晚上12点整出发,迅速抵达指定村庄的不远处待命。驻扎在新泰县的第2中队从另一个方向赶来,对村子形成了合围之势。
这个村子大约有300多户人家,有600个村民。村子周围被四五米高的土墙环绕,东西南北四面均有与外界相通的大门。
金子安次所属的重机枪班,将九二式重机枪架设在距离围墙两三百米远的地方,静静等待着攻击命令。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日军向村中发射了一发枪榴弹,这是总攻击的信号。村里的八路军却早有准备,日军步兵冲向围墙,被八路军打退回来。
围墙下瞬间丢下了10多具日本兵的尸体,第1中队的中队长见难以攻克围墙,下令向墙内发射了10多枚瓦斯弹。毒气很快在空中炸开,烟雾覆盖了整个村子上空。
来自村子的反击渐渐停止了,村子的三个大门已经被日军封锁,村民们只能从唯一的一个还未被日军占领的大门逃生。逃生的村民中,有很多妇女、儿童和老人。
两个中队长同时下了命令:“逃出者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金子安次是弹药手,他将一排子弹塞入重机枪里,机枪手扣动扳机,重机枪发出了“嗒嗒嗒”的响声,子弹像雨点般扫向逃生的人群。
轻机枪和步枪的声音也响起来了,村民们接二连三地倒下,门前尸体堆积如山。尸体大概有100多具,有老百姓也有少量八路军士兵。
第1中队的中队长挥舞着指挥刀,站在金子安次的身边大声向士兵们喊道:“女人会生孩子,该杀!孩子长大了会反抗我们,该杀!老人已没有几天活头了,该杀!”
重机枪打了一千多发子弹后,村子里的人几乎被杀光了。金子安次在老兵川岸的带领下进了村子,他俩一户一户地进行搜索。
在一间泥土房里,金子安次和川岸发现在黑暗的后间土炕上,坐着一个怀抱小孩的妇女。她躲在屋子的角落里,惊恐地瞪着金子安次和川岸。
川岸像条嗅到骨头的野狗一般,满脸浮现出邪恶的微笑,他用命令似的口吻对金子安次说道:“你到外面去警戒,好事情老兵优先。”
金子安次心中怒骂着川岸欺负人,事实上在日军中老兵就是长官,他虽然不情愿,但不得不去门外警戒。
大约几分钟后,屋里响起了打斗的声音,金子安次刚转身,就看到川岸抓住女人的长发,将她拉出了门外。女人约有二十五六岁,一边哭喊,一边拼命反抗。
川岸的脸上有一道很深的血口,鲜血染红了他的脸颊,原来这个女人极为刚烈凶猛,一剪刀刺穿了川岸的脸,再用力向下拉出了一条血口。恼羞成怒的川岸“好事”难以得逞,就将女人拖了出来。
“金子,赶紧把这女人扔到井里!”川岸咆哮着下了命令。
泥巴房子前面有一口井,川岸一边拽着女人朝水井那边走去,一边命令金子安次赶紧动手。女人拼命抵抗,用指甲抓破了川岸的手,指甲盖都抓得翻了起来。
川岸此时像一条恶狼,他双眼血红、狂叫着把女人拉到了一米高的井沿上。然后命令金子安次抓住女人乱蹬的脚,两个人用力将女人头朝下扔进了深井。
“哎呀”一声惨叫从女人嘴里喊出,接着“扑通”一声落水的声音在井里响起。女人在水中扑腾了好几下,渐渐没有了声音。
累得气喘吁吁的两个日本兵在井台上坐了下来,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说,各自拿出一支烟抽了起来。
女人的孩子,一个大约四五岁的小男孩从屋里跑了出来。小男孩边哭边喊:“妈妈!妈妈!”
他围着水井焦急地转着,孩子个子太小,够不着井沿,又跑回屋里搬出一个小凳子,他爬到小凳子上,趴在井沿喊着:“妈妈!妈妈!”
小男孩撕心裂肺地哭喊着,随后跳进了井里。
川岸和金子安次目睹了这一幕,川岸扔掉烟头说了一句:“这太可怜了,你给我扔个手榴弹进去!”
金子安次觉得这很残忍,但川岸抓起刀鞘就朝他打来,金子安次不敢违抗命令,朝井里投了一颗手榴弹。
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在井里响起,孩子落水后扑腾水花的声音停止了……
这次行动没有歼灭八路军主力,实际上八路军的主力也不在村里,只有20几个八路军伤兵在村中休养。伤重的和留下来掩护村民的八路军士兵都牺牲了,伤势较轻的一部分八路军成功突围。
两个中队的日军在村里烧杀抢掠了一番后,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村子。按照惯例,回去后他们将杀死的村民都当成八路军邀功上报,换取了可耻的荣誉。
金子安次被俘时的照片
这段真实的往事,记录在侵华日军老兵金子安次的回忆录《战斗的民兵》一书中。金子安次还写道:有仇必报的八路军后来袭击了屠村的日军,指挥屠村的中队长被杀,川岸老兵受伤被俘后遭枪决。
金子安次侥幸躲过一劫,他因为患了伤寒留在后方治疗,躲过了那次要命的伏击。日本战败投降后,金子安次在东北向苏军投降,随后被投入抚顺战犯管理所关押。
金子安次在中国关押10年后被遣返回国,他深感自身罪恶的深重和中国人民对他的仁慈,于是将他原本不愿意公开的罪恶悉数说出,以赎却身上的罪恶,弥补犯下的罪行。
日军在村里留下的标语
金子安次说: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可怜的孩子,他喊着“妈妈”跳进井里的场景让我永远无法忘记,这是我一辈子挥之不去的阴影和噩梦。这是我一生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