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德：哲学的蓄水池

历史上的这几天

1804年2月12日，德国著名哲学家伊曼努尔·康德（Immanuel Kant）逝世。

01康德与哲学

对于康德哲学的历史地位，日本学者安倍能成有个比喻，他说康德哲学就像一个蓄水池，以往的哲学都流向他这里，所有后来的哲学都从他这里流出。

同时代的作家歌德称康德“毫无疑问”是新时代哲学家中“最优秀的”，并说“他的教导影响细密绵长，渗入我们德意志文化的最深处……你即使没读过他一个字，也处于他的影响之下”。

自拜康德为精神导师的，随便数数就有席勒、黑格尔、谢林、叔本华、尼采和柏格森等，个个都是文化史上的开山宗师。叔本华视康德为哲学启蒙必读：“想当哲学家，首先须得做康德门徒。不知康德者，只能算个蒙童。”王国维也对康德赞誉有加。

康德并非只活在哲学界。至今，康德故乡柯尼斯堡（加里宁格勒）新人结婚的最后仪式仍然是向康德墓献花。 这些献花人即使从未读过康德的书也知道，康德代表的是世界和平、思想自由和社会文明。

02康德是谁？

那么，康德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

第一、康德是世俗意义上的“矮丑穷”，他一生未婚。

康德身高五英尺，没超过一米六。矮也就算了，康德的长相也不好看，一双小眼睛，脑袋总歪向一边，胸腔狭窄，两个肩膀一高一低，看起来有点畸形。

丑也就算了，还穷。康德出身于皮革匠家庭，13岁时母亲就去世了，父亲一个人要抚养五个孩子，生活很拮据，不久康德一家就被列为了“贫困户”。

康德靠亲戚的周济才上的大学，为了替父亲分担压力，他勤工俭学，交学费时常常面包都吃不起。几年后父亲去世，康德辍学做家教来抚养弟弟妹妹。康德一直过着穷日子，直到46岁时当上柯尼斯堡大学的正教授。

“丑陋版”康德画像

康德后来不是成名了吗？怎么还会一辈子单身呢？

欧洲的哲学大师们流行单身，笛卡尔、斯宾诺莎、莱布尼兹、洛克、休谟、叔本华、尼采和克尔凯郭尔，个个是终身光棍儿。

康德自己解释过这个问题，他说：“当我需要女人的时候，我无力养活她们；当我有能力养活她们的时候，女人对我已不再是一种需要。”

其实有两次他认真考虑过结婚，可是他花了太多的时间去计算婚姻的利与弊，就在他考虑时，他喜欢的那个年轻女子与别人结了婚。第二次也是这个原因，在他作出决定之前人家就离开了柯尼斯堡。

第二、康德一生就像一个最规则的动词，生活看起来极度单调、机械。

康德这个规则动词，体现在他的起居时间表。

德国诗人海涅说：“康德没什么生活故事。因为他既无生活，也无故事。”

康德生活的柯尼斯堡是一座人口只有55000左右的小城。除了去过一次175公里以外的克罗夫庄园外，康德一辈子也没有离开过柯尼斯堡。

他的生活十分机械，起床、写作、上课、午餐、散步、看书、睡觉，每一件事都有固定的时间。每天他只吃一顿饭，屋里的桌椅、刀剪，摆放的位置和方向都要固定。康德的书房温度要求恒定15度。22点一到他立刻上床，铺床和盖被子都有严格程序。

由于每天他都在固定时间外出散步，当他的身影出现在林荫道上时，邻居们都不约而同地校正起自己的手表。据说只有一次例外，那几天他正在读卢梭的《爱弥儿》，入了迷，没有出门。

03博学者康德

第三、心怀宇宙和道德律令的博学天才。

生活上虽然毫无色彩，但是探求真理这件事上康德却兴趣广泛。他所有的伟大历险都发生在他的头脑中，精彩程度堪比纵横世界的旅行。正如尼采说的那样，康德的一生就是“一个脑袋的故事”。

在柯尼斯堡大学上学时，康德就对物理学、数学、心理学、天文学、神学和哲学都有过比较深入的研究。做家教期间，康德一边工作一边发展自己的兴趣，尤其是物理学和天文学方面收获显著。

他匿名发表了《自然通史和天体理论》一书，书中探讨了太阳系的起源，提出了著名的“星云假说”，后来法国科学家拉普拉斯对康德的学说进行了补充，这一理论被称为“康德-拉普拉斯星云假说”。这个假说否定了宇宙起源的神创论，第一次用科学观点回答了宇宙成因这一重大而又基本的科学问题，为近代科学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

蜘蛛星云NGC2070，直径约1000光年

其后，康德写出《纯粹理性批判》一书，这本艰深难懂而又极具开创性的哲学巨著，为近代哲学发展开辟了道路。

凭借这本书，康德的名字可以和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的名字排列在一起，不起眼的康德终于成为了哲学巨人。他在前言中不无骄傲地说：“我在此斗胆宣称，这本书解决了所有的形而上学问题，提供了打开所有问题之门的钥匙。”

后来康德又发表了多部哲学著作，其中《实践理性批判》《判断力批判》和之前发表的《纯粹理性批判》被后人合称为“三大批判”，如今这三本书已成为现代哲学系学生们的必读书目。美国著名学者贝克记录了美国哲学界流传甚广的格言：“在哲学问题上，你可以赞同康德，也可以反对康德，但不能没有康德。”

去世后，康德墓碑上刻着其自撰的墓志铭：“位我上者，灿烂星空；道德律令，在我心中！”

在天文学和哲学上的成就使康德从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成长为一个青史留名的巨人。他的故事告诉了人们一个道理：矮丑穷并不可怕，关键要有一颗努力向上的心，一个人的思想可以绽放出无尽的光芒。

历代评价

如同在法国推翻旧社会制度基础的王权一样，康德哲学在德国推翻了精神统治基础的自然神论。

——海涅

编辑说明

文字 / 蓑笠寒江雪

排版 / 泓雨

封面 / 泓雨